*主CP见标题，夏露露主役2.65的全盘重写IF线，含主线剧透捏造OOC以下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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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p 19

次日天光普照，复权界域大街小巷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热闹氛围里。

“又打胜了！神佑复权界域，神佑君士坦丁皇帝陛下！！”

“是啊，这一次皇帝陛下请来了援军，王道界域的英灵们加入我们一同作战了！”

“好像是那位欧洲之父查理曼，以及他麾下的圣骑士。”

“什……真的假的！？拜占庭皇帝和……神圣罗马皇帝居然愿意联手？主啊，求您保佑他们未来能和平与共！”

平民们或惊或疑或担心的激烈讨论按下不表。王道界域与复权界域汇合后，传讯让山里剩余人马也尽快转移过来，徒留一座空城迷惑复仇界域的探子。两界域残存兵力相加不足一千，好在昨夜战绩喜人，他们共同消灭近两千复仇军外加英灵级从者源为朝，扎实地朝胜利再进一步。大势向上才是士气兴旺的关键。

“Yahoo～～解放啦！！”

大清早，庄严肃静的王城大厅里回响起查理曼毫不搭调的欢呼声。

重组军队规模有限，更适合全部交由一位界域领主管理指挥。有道是一山难容二虎，到底谁来当这个总头领？……换作其他傲气十足的王系从者，大概免不了要和君士坦丁用拳脚交流的方式决定，谁成想王道界域的一把手当即欢天喜地撂挑子，把军事大权往罗马皇帝手里一塞，自觉自愿当起了被其调遣的将士，“麻烦的政事就该交给你这样认真笃实的家伙来干嘛！以后把我当冒险者骑士使用就好啦。那么再一次请多指教，帅气的皇帝先生！”

君士坦丁十一世：“…………”

罗兰：“不愧是咱们的王啊，还是老样子！”

阿斯托尔福：“嗯！真就还是老样子呢。”

布拉达曼特：“没、没关系！只要是查理曼陛下信任的头领，我们也会像在陛下面前一样遵从！”

连十二勇士都没有半句二话。该说是盲目死忠言听计从，还是百无禁忌满不在乎？罗马皇帝委实搞不懂了。

“那个……君士坦丁陛下……”藤丸立香在一旁不知该作何解释，“查理是那位历史上卡尔大帝的幻想侧面，本来就是这种……随意奔放的个性，还请您不要见怪。”

“嗯，初次见面时想不到，现在也觉得和圣杯赋予的印象相去甚远。”君士坦丁一副大开眼界的表情，“看样子，没必要跟他拘泥于历史因素与信仰冲突，……总觉得会有种鸡同鸭讲的奇怪感觉啊。”

“……谢谢您。”立香比他家从者还更舒了口气。

皇帝摆摆手：“既然都听从于我，那就解散自由活动吧。晚上的宴会由我准备，也该让你们见识一下罗马式的盛大招待了。一直没有机会操办，这次的规模我是不会马虎对待的。”

后半句话语调轻快，欣悦不已。——这位生前极尽朴素，不惜变卖皇室财宝换取军饷的末代之君，难得多有了一次彰显王威与排面的机会。

“是，君士坦丁陛下。”作为宾客，自然也不能拂了他难得的兴致。立香微微欠身以表感谢。

“噢！那就交给你了！”查理曼自来熟得完全不把他当外人，“晚上的宴会，我们都很期待。不过，你自己也别太勉强了哦。昨晚战后为了重修城池，忙了很长时间吧。”

“承你关心。”君士坦丁轻笑一声，“所以你们早点退散，我也可以抓紧时间先休息一下啊。”

“——竟然就这么不客气地当面说出来了！！”

离开王城，十二勇士们识趣地各找借口四下溜号，留他们的王和御主两人独处。查理曼和藤丸立香并肩漫步在复权界域街道上，碧空清澄如洗，骑士无意识抬脸望天，少年则习惯性以余光斜瞥身边人，暗暗抿嘴微笑。途径有过数面之缘的店铺，店员Rider还认得他们，热情洋溢地打招呼。

“复权界域的大家看上去都很有活力。”立香冲那位从者招手致意，“幸亏我们关键时候赶上了。”

“是啊！”查理曼点头，“华丽地出场，帅气地救民于水火！这种感觉简直是最棒的！”

封印彻底解除，能力全部取回，他又恢复了在迦勒底时光彩照人的状态。“虽然那时候没能让你看见有点可惜……下次我会飞得更高一点的！”

就算你飞得再高用后脑勺也看不见啊。立香忍俊不禁：“我不用看也知道，查理绝对是最帅气的。后来上桥找我的时候也……”音量往下一掉，透着点淡淡羞涩：“……非常帅。”

莫名词穷，但确实无法用言语准确表达——骑士以几乎看不清的速度向他飞奔而来，那双手毫不犹豫地伸出时，恍若心口被紧紧揪住的悸动与喜悦。

仿佛不管是在哪个时间，任何场景，只要这一幕发生，他便永生永世不会忘却。

“……是吗。”

情绪比话语更容易影响与他契约相连的从者。查理曼一反常态地没笑得开怀，而是稍有所思，静静凝视他的御主，嘴角保持微扬的弧度。

“你能这样记得就好。”他说，“即使是没有在真实历史上留下过痕迹的我，在这个世界上也有了能够寄托一切的地方。这副模样，这样的存在，还有……这份感情。只要你还在这里，就绝对不会消失，总能以某种形式留存下来。——比如说，作为你的生命与经历的一部分。”

幻想的风筝就此有了牵线的人，乘风翱翔在天空多远，都再不会被卷到看不见摸不到的世界的彼端，未知生与死的虚幻的背面。鲜亮明丽的色彩和轻盈飘舞的姿态会始终被人类少年映在眼中，牵绊的重量也能被他清晰地握在手里。

“谢谢你啦，立香。……将我这样的家伙，铭刻在你身上。”

“……查理。”

他能给自己无比坚实可靠的安心感，却需要偶尔确认自身的存在也一样切实吗。立香侧过头，回视那双不亚于晴空的明眸。

『自己这样的人』，这话本该由普通人的他来说。……最初发源于憧憬的平凡感情，是否值得圣骑士之王倾尽所有的爱护。事到如今他明白了，查理曼在他身上所看重的其中之一，或许就是曾经置身失意之庭时，面临着针对『心』的拷问未曾服输，为保有『自我』，肯定『自我』，使其生存下去而不息奋斗的决意。

这样的东西，也可以展现给对方那般重要的意义吗。

“我……是不是又说了什么把气氛搞砸的话？”经历那桩差点把俩人南辕北辙岔开的意外，查理曼也长了教训，紧张地追问。

立香笑着摇头：“没有，你愿意和我说这些……我特别高兴。真的。”

“啊～那就好。”显而易见地放松下来。

像自己会偷偷留意对方的举止那样，查理曼也很在意他的看法。那份道谢柔软地戳动立香的情绪，为得以触及一向洒脱直爽的骑士心中细腻善感的一隅——还有什么能给予他的，让他觉得幸福的东西呢，立香纠结地想了又想。

至少……在能表达的场合，努力拿出更多主动的勇气吧。

剑士主从在城里慢悠悠逛了一圈，到外城的时候已是正午。王道界域剩余军队步履迟缓地出现，正和把守城门的Servant们交涉。见到领主带Master亲自来迎接，他们惶恐地纷纷行礼。

“别啦别啦。”查理曼笑道，“我们只是刚好走到这里。不过，比预想中要慢点啊。路上遭遇了什么麻烦吗？”

“……是，容禀。”领头的Servant表情微妙语焉不详，“与其说是遭遇……不如说是，被谁跟踪了。”

“跟踪？”立香一愣。

“是的。离开森林以后，突然有种被什么人窥伺后背，浑身不自在的感觉。因为不确定是不是敌人的埋伏，队伍停下来了很多次，反复确认没有袭击后才继续行进。”被折腾一路的王道军们提到这事，疲惫不堪有之，咬牙切齿也有之。“快接近复权界域时，那种感觉才退去。我们也打算见到您时就汇报的。”

查理曼和立香闻言对视，后者静静点头。王道军提到的跟踪者，他大抵知道是谁。然而作为复仇界域一份子，没有出手攻击王道界域军队的行为又让他费解，这一点怕是只能找本人当面问询。……前提是能够正常交流的话。

“事情经过我都了解了，辛苦咯。”查理曼拍拍领队从者的肩膀，“那个跟踪你们的家伙交给我和Master处理。带其他人进城找罗兰他们去吧，会有位置分配给你们的。对了，今晚有皇帝举办的庆功宴，可不要缺席哦！”

“诶？！我们也可以参加吗？”留守番众人惊喜交加。

“为什么不行。你们为大家提供后勤以及守护据点，做了许多有用的事的！没有你们，我们也没法安心过来援助复权界域。”年轻的王笑容爽朗，“不用在意那么多。晚上一起开开心心享受宴会就对了！”

“是！非常感谢，查理曼陛下！！”

目送最后一批王道军安然进城，立香与查理曼离开城堡，沿他们过来的方向找回去。复仇界域派遣另一位英灵来这附近，说不定又盘算着反扑，必须提前辨明其计划并阻止。皇帝先生难得精心准备了宴会，让他们跑来捣乱那场面就太逊了——贯彻王道的骑士如是说。

立香对此也没有异议。那位跟踪者是自己在迦勒底长期打交道的对象，他知根知底，于是提前给他的从者施加了『预测回避』，并准备召唤。果不其然，甫一离开复权界域的守护范围，空气就开始微微升温，少年反而感到寒毛倒竖，仿佛一条蛇高速盘过草丛，自后背缠上，在脖颈要害处咝咝吐信，阴森恐怖。

“来了！”查理曼将他拦到身后，拔剑，寒雾裹挟剑身，对准气息骤然强烈的方位突刺而出。

“……令人厌恶。浑身散发说谎气息的可疑英灵……！『转身火生三昧』！！”

足以将原野与森林付之一炬，等级高达EX的宝具自一处不起眼的乱石中突然暴起，烈焰之龙熏天灼地。燃烧声中回荡的年轻少女音怒气蓬蓬，似是看到幻想侧的圣骑士其存在本身，就被踩了雷区一样地无法容忍。

“真是的，还是那样容易生气啊！冷静一下脑袋吧，小姑娘！”

晶莹冰山随圣剑辟出聚拢成型，将火焰阻隔在外，那团炙热空气也被其厚重寒霜一瞬冷却；查理曼借助御主技能，搂住立香的腰猛然腾跃，侧向拉开距离。立香顺势抬手，令咒红光一动，发动即时召唤：“使用宝具压制她吧！——Lancer，芬恩·麦克库尔！”

——『无败紫靫草（Macan Luin）』！

费奥纳骑士团团长应召降临，长枪华丽奔放地挽了个花，涛澜汹涌水流湍急，从冰山构筑的堤坝上方和两侧漫过，再扑下，充分发挥自然法则赋予的属性克制，将火焰兜头浇灭。草地浸湿，再不具备可燃条件，查理曼确认好御主留在原地是安全的，继而抓准空隙，跳起，足尖踩踏冰山借力，再飞跃，一剑劈向化身为龙的狂阶反英灵。

“唔啊……！！”一声惨呼。

呃，听声音就很痛。看到被斩落在地身着白色和服的少女飘散出片片火星，饶是立香也不免动了些恻隐之心。查理曼应该没用全力，奈何对恶暴击和狂阶攻击适性太过霸道。再者说……

“清姬！”

除了宝具，她实际柔弱力薄。与身经百战的骑士为敌，近身战哪有胜算可言。

“…………。”

从地上挣扎爬起，清姬用愤怒的金色眼瞳瞪视迦勒底主从。少年御主唤她真名时，她的眼神有些许动摇，接着又回到炽热与疯狂。立香让查理曼靠后站一点避免刺激她，自己缓步靠近。

“为什么不杀掉我？”狂战士少女语调压抑，“迦勒底的你们几位……就是为了毁灭特异点来的吧？”

“是的。因此我还有话想要问你，清姬。”

无须催眠，无须哄劝，清姬天性不会说谎。那末只要她愿意谈话，就是最为『真实』的情报源。相对地，他也必须以不掺一丝虚假的话语作为交换。

目的挑明，对方更加抵触：“……我不打算回答泛人类史的骗子们。”

“我现在说的都是真话。”立香想了想，把话柄递给对面，“你可以先问我，不管什么问题，我都不会撒谎的。”

少女眼眸闪烁：“‘现在’的意思是，您说过谎是吗？”

“是的。”送分题，也是送命题。重点在于干脆利落不试图粉饰回答的态度。

“难道您也喜欢说谎？”眼前的少年也并非完人。她失望地合起扇子。

“我不喜欢说谎，但也不会讨厌说谎的人。”

迦勒底Pretender越来越多，那边的清姬脸色镇日不大好看。立香尊重诸位身披角色者，也为谎言洁癖的狂战士少女感到抱歉。……世间安得双全法。

“也是呢……安珍大人也对我说了谎。”清姬觉察出那道目光里些许体恤意味，语气稍稍软化，“可是……我没法讨厌安珍大人。我还是爱着他，眷恋他，想和他厮守终生……最后，将他烧死了。”

“……我理解。”立香低声慨叹。

爱是魔药。那份让人神魂颠倒的炙热情念，他曾经还是难以切身体会的旁观者，如今也甘之若饴，无怨无悔地投身其中。

……虽然还不至于那样走极端。

“所以，没有安珍大人的泛人类史……都烧掉就好了。”她怅然自语。

“我不觉得你的安珍大人一定『不存在』哦。”立香平静地笑笑，“迦勒底是个很厉害的地方。不管是泛人类史还是异闻带，很多英灵都在那里实现了与亲爱之人再会的愿望。”例子太多不胜枚举，“而且，像你和布拉达曼特那样仍在寻找恋人的英灵，我也觉得很棒。你看，因为有缘分在联系彼此吧？那么只要不放弃，就早晚会见面的，查理也这样对布拉达曼特说过。”

“……立香。”后面的白银骑士双眼亮起。他的御主，连他与部下的对话都记得这样清楚。

“您是说……！”清姬惊讶地握紧扇子，“我终有一天能见到安珍大人吗……！”

“我的意思是，不要因为现在见不到而放弃可能性！”立香慌忙解释，“哪怕是虚构的故事，也有出于人们的相信与流传而存在的从者。”比如他的圣骑士帝，又比如这个特异点大把的来自传说与幻想的英灵。“你和布拉达曼特寻找的人，我都不想否定。正因这样才必须保住泛人类史，否则连这份『有可能』的未来也将不复存在。”

“……”

静默良久，清姬细细长叹，将扇子指向查理曼。“可是，我讨厌那样满是『谎言』气息的英雄。只要他还和你同在，我就不会帮您的忙。”

费半天口舌又绕回原处。偏激、任性、不可理喻。即便能交流，Berserker终归是Berserker。人类最后的御主倍感没辙地一记叹息。

想来等回归迦勒底，也早晚要对那边的清姬以及一干追逐自己的女从者坦白。不如现在就先说出口。

“……那就没办法了，清姬。”

握了握拳，立香毫不畏惧地直视那双仍有复燃迹象的金眸。

“查理是我最喜欢的人。不管发生什么，我都不会再让他离开我的。”